九百九十九两银子

在这个大床房订满,杰士邦用光,朋友圈里暗香浮动的日子里,我无端端地想起了一句话:

手我是有的

就是不知如何碰你

这是顾城的一句诗,诗人总是把欲望装修得精致可人来到你的面前,就像我的朋友起子,自从他开始写诗并且戴上眼镜之后,除了我,很少有人能当面揭穿他猥琐的事实了。

如果大床房订满了,你可以去郊外,今夜月亮只圆了一半,明晃晃的挂在天上,照亮着你寻找野合的道路,关于野合的名词解释,王五四同志有一番精彩的论述:

野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野合在两千年前是非常流行的一种生活方式,野合的产物对历史进程的推动有着重大影响。相传大禹的父亲在抗洪抢险的工程中搞了豆腐渣工程,被当时的国家zhuxi舜治罪,于是大禹就接了父亲的班继续治水,工作之余还在桑林里与当地妇女野合,后生下儿子启,启就是中国第一个朝代夏朝的创始人。

野合是一门艺术,它讲究的是天人合一,于山水之间造化万物,上古人类认为,越是走得远,越是深入山水间,越能找到“神级的性对象”,这样生下来的孩子就会有“神力”,有首歌唱的就是这个事,“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,飘洋过海的来干你”。

当你在路边黑漆漆的树林边看到一辆忧郁的车子沉默的停在那里,不妨可以为他们祝福。毕竟,这是工业时代的人们对上古行为方式的一种追慕。

晚上经过银泰城,红旗招展,锣鼓喧天,人山人海,像一锅快乐的开水,我无聊地踩着刹车,宽广的马路上都是缓慢移动的车辆,每辆车的驾驶室,副驾驶室里坐着的人,都转头看着不远处的灯红酒绿。一种情绪正在被群情激昂的蔓延开来,就像你打开了女朋友刚洗完澡的浴室,雾气迷蒙中充满着迷人的香皂味儿和绰约的人影儿。

在这个晚夏的夜晚,我想起来去年七夕节给同志们的建议,最好的六字真言礼物:送内衣,包安装。但是和杜蕾斯的广告比起来,这个句子纯洁得像一首儿童诗。当有人一本正经地扯淡的时候,你会发现你试图正经是一件比较扯淡的事情,还是王五四同志说得好:“世间无趣的正人君子太多,缺的是训练有素的流氓。”

古时候的诗人在这一天好像都不是很嗨皮的样子,大概是情到深处人孤独之类,我最爱的杜牧,在一首名为七夕的诗里是这样写的:

银烛秋光冷画屏

轻罗小扇扑流萤

天街夜色凉如水

卧看牵牛织女星

农历七月七,其实还是热得可以的日子,杜牧在这首诗里左冷右凉的,虽然可能现在全球气候变暖会有一定的影响,但唐朝人除了兜裆裤略微可以有点风吹屁股凉的意思之外,要是穿的齐整,广袖长袍之类的,那一定是抹汗到天明的节奏。

所以我判断,杜牧是那天没人约,一个麻木的人没人约是不会感到悲伤寂寞冷的,就像一只鸟儿饥寒交迫而跌下枝头死去,可是它不会为自己感到悲伤。而一个细腻的人,比如诗人,那是会时不时地感觉到生活中常常有细微的角落提醒着自己的诗意,能看到平常生活中的细微处,就是我们常说的艺术。

同样感到冷的是冯梦龙。

冯梦龙苏州才子,青春期就在青楼里混。那时候青楼可不像现在,差不多是整个社会精英分子的高级娱乐场所,谈笑有鸿儒的地方,青楼女子不仅貌美如花,更有才华下酒,惹得一帮文人神魂颠倒,其中也包括冯梦龙。

所以这哥们好好读书却不好好考试。古时候,不好好考试,就当不了官,当不了官,就没银子,没银子,就看着美丽的姑娘干着急。

其实现在也一样。

冯梦龙爱上了一个叫侯慧卿的青楼女子,爱的死去活来,神魂颠倒。爱情是文学的春药,这话一点都没错,有诗为证:

你说我,负了心,无凭枳实,激得我蹬穿了地骨皮,愿对威灵仙发下盟誓。

细辛将奴想,厚朴你自知,莫把我情书当破故纸。

想人参最是离别恨,只为甘草口口甜哄到如今。

黄莲心苦苦口需为伊耽闷,白芷儿写不尽离别情字,

嘱咐使君子,且莫做负恩人。

你果是半夏当归也,我情愿对这天南星彻夜的等。

这首诗里到处都是药,不晓得侯慧卿接到纸条的时候会不会恍惚:艾玛,说好了是个文人,怎么那相公还是个坐医馆的呀?

不管怎样,两人是情根深种,不能自己。于是冯梦龙就想娶侯慧卿,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:

赎身要钱。

冯梦龙比不得钱谦益,中过探花,五代吴越国武肃王后代,家世显赫,娶个柳如是跟玩似得。他经常摸着空空的钱包痴痴地望着心上人,而侯慧卿也在一众文人间,楚楚动人的唱着小曲……此情此景,让我想起来茨威格《断头王后》里的一句话:她那时候还太年轻,不知道命运给予她的全部馈赠,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

晚明名妓赎身价格不菲,少则数百,多则上千,冯兄眼光不错,看上的一定是秀外慧中型的,因是熟客,打个九九折,就九百九十九两银子吧。

这个天文数字冯兄出不起,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姑娘被一个富商买走,过上了在宝马里哭的日子,冯梦龙推着空空荡荡的自行车回家后就一病不起,病愈后,从此不进青楼一步,满腔憋屈,一怀愁绪,全都化为了行行文字。

我个人其实是不建议这样偏激的,爱情,诗情,才情,有些很苦,比如屈原啊杜甫啊,不把你读出一把眼泪不罢休,但谁能比得上苏东坡的竹杖芒鞋轻胜马……

实话说,经过爱情打击的人,总是可以迅速得到成熟,成熟有很多种表现,要么端庄稳重,面如平湖。要么放浪疏狂,江海寄余生。要么尖刻戏谑,取笑这恼人的爱情。

显而易见的是,这一场爱情把冯梦龙生命中的热情都挥霍殆尽,他开始寄情于肉体,用外科医生的角度去解析和描绘一些小场景,小确幸,小偷情。比如下面这首:

五月端午是我生辰到,

身穿着一领绿罗袄。

小脚儿裹得尖尖跷。

解开香罗带,剥得赤条条。

插上一根梢儿也,

把奴浑身上下来咬。

老实说,这么精致的小黄诗都看得我兴致勃勃地想——

吃粽子了~你在想什么呢!

嗯,半夜了,吃粽子对身体不好。泰戈尔当年有个晚上也想吃粽子,但是一想到自己都老成棺材瓢子了,只能咽了口口水,写了一句诗:

日落人倦时,我只能把我的欲望喊回来,搁置在我身边我够得着的地方。

如果实在喊不回来,兄弟,你扶我起来试试……

又摘安卓换酒钱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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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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